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可是林守英不一樣。”
“……真的假的?”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
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
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對啊……自由盡在咫尺。
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
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這個該死的小白臉異化后又會是什么丑陋的樣子呢!
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R級對抗副本。
然而收效甚微。
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見時間差不多了, 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頭對蕭霄道:“走。”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他是會巫術嗎?!威脅?呵呵。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是刀疤。
“都不見了!!!”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那么,他們又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尋找那些外出的其他尸體呢?
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快跑!”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先,劍走偏鋒若。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秦非:“……”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秦非說這些話的時候, 修女還沒能從她澎湃洶涌的怒意中抽出身來。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
作者感言
不用被鬼抓到,光是被那火焰的邊緣燎一下都有她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