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不得不說,黛拉修女的執行水準還真是一流。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而還有幾個人。“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
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
“啪嗒!”“他們呀?我不怎么熟。”“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她不喜歡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一點已經從她的臉色清晰地表露無疑。
“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祂這樣說道。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
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修女們的加速度簡直快得離譜,剛出現時還是一步步地走,現在卻幾乎要閃出殘影!“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光用言語和行為上的討好完全不夠,這種近乎施舍的舉措有時甚至會將對方越推越遠。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
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
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你聽。”他說道。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四,不要打開紅色的門。”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
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
作者感言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