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tǒng)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xué)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xué)歷。
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chǔ)上。
可誰家好人帶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啊??什么破畫面!
“啪嗒!”直到此時她才驀地驚覺,自己的san值不知何時已然跌至了臨界點(diǎn)!
眾人屏息凝神,將徐陽舒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直至串聯(lián)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大家曾經(jīng)的預(yù)想范疇。遇見“被卷進(jìn)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diǎn)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不對。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啊——啊啊啊!!”系統(tǒng)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
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
假如眼神能殺人,3號恐怕當(dāng)場就已經(jīng)被19號給砍死了。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lián)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
三分鐘。那就不必了吧媽媽。“滴答。”
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秦非半跪在地。
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
好有行動力,不愧是大佬。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嘖,好煩。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tài)都太過認(rèn)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dǎo)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qū)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宋天連連搖頭。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瞬間炸開。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不知不覺間已被觀眾們奉為一代舔王的秦非沒有令人失望。“現(xiàn)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竟然感覺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燃!”
可誰能想到!醫(yī)生竟也真的就這么停了下來。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diǎn)都不帶轉(zhuǎn)彎的。
“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jìn)去。村長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十分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
作者感言
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jìn)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