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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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
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與此同時,系統提示女聲又一次在秦非腦海中響了起來。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
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秦大佬,剛才吃飯的時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向上帝禱告的?”蕭霄好奇地問道。
刀疤跟上來了。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他們是次一級的。“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
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不對,不對。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而是向下翻轉,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
“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秦非眨眨眼,十分誠摯地開口:“來都來了。”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但這真的可能嗎?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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