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輪廓,和石片上的圖形一模一樣。他將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放下袖子遮住。——實在是很熟悉。
鮮紅的血液順著蜥蜴白色的褲腿滲出來,星星點點,如同綻放在雪地上的梅花。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殺人兇器被偷走了,他一定很慌吧,現在估計是害怕警察來抓他,所以跑路了。
——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聽你這意思,怕不是要去給孔思明上眼藥?他一邊手腳麻利地從空間里掏出校服,往身上套, 一邊道:“我抄另一條路過去。”
規則說了,同伴不對勁,要視而不見。木質座椅摩擦地面,發出刺耳尖銳的咯吱聲,引得半個房間的玩家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
擰開水杯,想到他們還不知要在這雪山上滯留多久,手上動作一頓,倒了個杯底遞過去:“喝點熱水,暖暖身子。”秦非眸中劃過一抹思量,開始做排除法:“這種限制不會是隨著時間流逝而增加的。”
“媽誒,我切到那邊去看了一下,那兩個玩家真的是壯如牛,感覺一拳就能把主播這根竹竿子打飛。”
紅房子。
一樓的玩家開始驚慌:“快點關門!”
六人在原地稍等了片刻,終于成功與那兩人會合。這并不是一個多么富有柔情蜜意的親吻,準確來說,似乎更像是充斥著原始欲望的啃噬。
什么死者陣營,什么指引之地,觀眾們根本連任務提示都沒見到過!那些原本已經消失的裂紋,在血液的浸滲之下似乎又一次出現了,加諸在那片黑色霧氣之上的桎梏松脫。
“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
“跑!!”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飄向對面那人的脖子,脖子上,有著一道十分顯眼的痕跡,像是被人猛然一刀截斷,復又重新拼接上去的一般。
“額……”這次阿惠也不知該說什么了。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
“你好。”豬人接下去的話,更是讓玩家們的心情瞬間激蕩起來。秦非輕輕旋轉著手中的戒指,語氣平靜:“這里是我們要去的,指引之地。”
其實他的內心同樣也存有疑慮,但他不敢表露出分毫。微弱的火苗很快出現在掌心中。彌羊可以勉強抵抗,但在這樣強烈的外力干擾下,他的后半程副本必然全盤報廢。
下頜線條緊繃,頭不自覺地往側邊偏了偏, 又仿佛被強行壓制般扭轉回來。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秦非滴入水中的血將附近的蛾群引得發了瘋, 有一瞬間,玩家們腳下的冰層幾乎變成了灰黑色。
放上一個倒一個。休息室人中,等級最高的就是唐朋,和秦非三途一樣是D級。
思忖片刻,聞人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接二連三的雪怪落地,與峽谷后方襲來的大軍兩面包抄,將玩家們堵死在峽谷中心的一小方空間內。
“也不一定,谷梁和三丫都被黎明小隊護著呢,我倒覺得那邊幾個玩家快撐不住了。”趁著這次去林子里,秦非團了許多雪球放進了隨身空間,準備趁人不注意就丟一個進嘴里。兩個剛剛惹了麻煩的玩家,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即將大難臨頭,嘴唇翕動著,求助般看向薛驚奇。
谷梁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但其他玩家可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薛驚奇的眉心狠狠一跳。
熟悉的音色那樣說道。彌羊嘆了口氣,將一個東西扔到秦非腳前的地墊上。兩秒。
視野內的景物驟然升高,烏蒙的腦后遭受一記重擊,瞬間栽倒在地。從小就很怕僵尸的烏蒙,在死里逃生的驚喜和毫無預兆的驚嚇的雙重夾擊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岑叁鴉虛弱地坐在一旁,狀似不經意地瞥了聞人一眼。在副本中玩家不能報案。秦非打量了他片刻,驀地心中微動。
秦非沒有多做停留,邁步進入室內。
其他人與其說是竭盡全力想要救谷梁的命,倒不如說是單純想讓他醒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最后豁然開朗。
之前在狼人社區里,陶征和彌羊都認識薛驚奇,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他的確是有幾分名聲在外的。刺耳尖銳的機械音在房間內回響,彌羊終于忍不住,低聲咒罵:
王輝扭頭,看見角落的沙發蓋布被掀起一角,一抹極細長的身影從沙發下鉆了出來。
作者感言
“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