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秦非點點頭。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
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鬼嬰誠實地搖了搖頭。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反正,山長水闊,通信不便,他們便將那些尸體帶到守陰村來,草草埋葬在亂葬崗里了事。”
絕對已經死透了啊。“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巨大的……噪音?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撒旦:?
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黏膩骯臟的話語。
緊接著,鐘聲停止了。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
廣播仍在繼續。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
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
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但蕭霄沒聽明白。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還好,我們大家都回來了。”凌娜由衷地感嘆。
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
作者感言
傀儡頓時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