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秦非。”修女溫聲細語地對蘭姆說道。
鬼火的天賦極其難能可貴,他不是戰斗系,自身實力也一般,因此,為了讓他盡快升級,公會做出了很大的努力。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
吱呀——
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起碼不想扇他了。
玩家們咬牙堅持著,在一個個怪物的縫隙間掙扎。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你……你!”完了。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
但……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至于那些低價值的線索,若是被玩家抽到后那個人會怎么想——為什么他們都不相信呢?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
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這種音色,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不行了呀。”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無人可以逃離。
“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那個暗火的男種子,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 就憑他的資質,估計也早死了。”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分尸。
但秦非閃開了。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作者感言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