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秦非的兜里還有一大堆,沒一個能點亮的,想來只可能是特殊場景所造成的限制。
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亞莉安現在對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見到他時有增無減。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任平是因為觸犯規則,所以才被抹殺!
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
普通玩家進入結算空間時,系統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的攜帶物件清除。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
他原本以為秦非那樣突兀地問了一句,大約是覺察到了什么副本中隱藏的線索,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
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秦非愈加篤定。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狹窄的門框發出吱呀吱呀的哀鳴。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
“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一句話簡介:別跑,我真的是個好人!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鬼嬰在副本中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系統的某種限制。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
那是蕭霄的聲音。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他就會為之瘋狂。
“1111111.”秦非:……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12號房對面是13號房,斜側面就是14號房。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系統的提示?”“完蛋了,完蛋了。”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程松卻并不接茬,搖了搖頭,警告地對刀疤道:“別做多余的事。”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修女剛才羅列出的那幾個人,分別是:“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
作者感言
“所以。”秦非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冷酷的語調,道破了最糟糕的真相,“他們沒有帶回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