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秦非沒有看他。咔噠一聲。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wǎng)絡(luò)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咯咯。”
“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wù)。
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刀疤跟上來了。秦非的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
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shù)紅方玩家那樣差。寒冷徹骨的夜風(fēng)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fā)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不能被抓住!
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有的高階觀眾甚至?xí)⒆?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林業(yè)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但事已至此,6號也不可能逼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吞回肚子里去。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wù)空間內(nèi)。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確鑿無疑。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jīng)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
“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jié)束。”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
林業(yè)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變異的東西???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我是什么人?”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秦非的步數(shù)依舊平穩(wěn),清瘦的脊背挺直。
看看他滿床的血!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xiàn)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前方,那不斷輾轉(zhuǎn)重復(fù)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xùn)起自己的手。他不清楚事態(tài)是怎樣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fā)臭了。
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jīng)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這么高冷嗎?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作者感言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