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如果你想驗證一下的話,也可以用你房間的桌子去找個人試試。”
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NPC的眼中狂熱盡顯。女人和蘭姆就像是沒有覺察到屋外的異狀,流暢地移動著腳步,兩人的身形逐漸壓低。
篤——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2分鐘;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
秦非但笑不語。蕭霄:“???”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
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為什么在規則內怪談的無限流世界里還會出現這種生物啊?
他想跑都跑不掉。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如果這樣的話……
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
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
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
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他暫且用不到,還有許多時間去探索它的功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這么快就來了嗎?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作者感言
……是他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