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副本更加要緊?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由于本場觀眾在線人數達到3w,如今已經升級成了100+98。
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是刀疤。
秦非:“……”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我把那個球找回來,交到小桑手里以后,他好像的確跟我說了句什么話。”
“或許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
監獄?
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
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
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
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作者感言
“不要再猶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會欺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