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鬼火見狀松了口氣。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
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而是向下翻轉,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
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
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
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他望向空氣。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
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但秦非已經自己尋找到了答案。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偷雞摸狗被NPC抓現行了。
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
“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只有秦非。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你,我,所有規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忍著嘴角的抽搐開口:“今天是第一天,晚上最好還是先不要出去。”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哦,不不不,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
“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
作者感言
翻飛的雪粒被狂風挾裹成漩渦的形狀,在靠近那些光裸的樹干時,仿佛觸到了一層無形薄膜,半片也沒有落入密林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