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qū)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討杯茶喝。”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zhì)地板也纖塵不染。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
“那時的喪葬習(xí)俗還很傳統(tǒng),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jīng)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林業(yè)也嘆了口氣。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yún)⑼钙渲须[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他的天賦能力是預(yù)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shù)預(yù)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nèi)容一一論述。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dāng)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鬼火聽得一臉迷茫。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guī)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
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神父欲言又止。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我也記不清了。”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fā)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成為怪物,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好感度——不可攻略】
所以。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wěn)。
艾拉一愣。鬼火&三途:“……”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qiáng)烈。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導(dǎo)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
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以前的玩家們在進(jìn)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nèi)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了。
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凌娜真心實意地認(rèn)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更有資格活下去。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fā)涼。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fù)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傲慢。
像是在質(zhì)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秦非見狀,微微垂眸。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
“是林守英嗎?”林業(yè)問。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shù)念A(yù)感上涌。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nèi)。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wù)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
作者感言
翻飛的雪粒被狂風(fēng)挾裹成漩渦的形狀,在靠近那些光裸的樹干時,仿佛觸到了一層無形薄膜,半片也沒有落入密林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