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
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拴著的氣球一樣,也跟著飄出了門外。直到他慢悠悠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擦拭干凈,這才終于開口回了話。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
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只是,良久。
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秦非從里面上了鎖。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死亡,對于王順而言已經是寫定的結局。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
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
鬼火道:“姐,怎么說?”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明明這才是正解好吧!正常人都會往這條路上想的!!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去死吧——!!!”
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拗地望著村長。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吊墜中的液體竟然比已經殺過兩個人的6號積攢的還要多。
“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最后統計出來,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作者感言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