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雖然說系統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僅此而已。

“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秦非：“……噗。”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秦非心下一沉。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秦非望向鏡頭：“您的支持，我的動力；您的滿意，我的追求。”

該說不說。

“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

秦非若有所思。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若是死在這種用腳趾頭都能看出的漏洞里。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

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走開啊，別看我！誰要被試！！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頭暈。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

“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啊！！”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

不該這樣的。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神父粗糙的手。

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這要怎么選？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讓位給他”的言論，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好吵啊。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