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

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無心插柳。……很嚴重嗎？“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究竟是他裝出來的，還是那司機確確實實有問題？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舔狗，還真是不好做。“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

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從在副本中時，三途就已經留意到，秦非似乎格外擅長討NPC的歡心。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他沒有里人格，也沒有陰暗面。

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秦非并不想走。有小朋友？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

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祂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淺淺的探究，被祂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起來。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

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你有掉san嗎？”秦非問。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

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他們就算要召喚，召喚的肯定也不是瑪麗，而是那六具尸體。“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

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

“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這都是些什么人啊？？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請尸第一式，挖眼——”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是主播做了什么嗎？”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