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緊繃的心情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墜,又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就像是坐著一趟過山車,山峰呼嘯穿過耳畔。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
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老板娘炒肝店】
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
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蕭霄:“噗?!?/p>
只是……
看樣子秦非像是在做無用功,刀疤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死門。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敖K于把您等來了, 是村祭要開始了嗎?”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嗐,說就說。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秦非道。
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你們也太夸張啦?!?/p>
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等一下。”
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懊咳嗣刻旖?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
一聲巨響,是人的身體砸在墻面上的聲音。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
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雖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秦非一直表現得溫文有禮,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
作者感言
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