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嘆了口氣,不著痕跡地瞥向杰克。鬼火右耳聽著電話,左耳聽著來自頭頂的怪物腳步聲,冷汗順著臉頰滴滴滑落。
“不就在那兒嗎?墻旁邊。”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秦非爽快承認。“走了。”
“要不要分頭行動?”一直恍若幽靈般沉默的開膛手杰克突然插話。再看粉裙小孩,哪里還得見什么蹤影?
他轉身望向身后幾人。
他邁步朝前方走去。什么情況?!
只要他眼睛不瞎,能夠看見絞肉機和監控上的那幾把匕首,這就是遲早的事。
彌羊看著秦非消失的背影,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理智逐步消失,支撐著他行動的是意志模糊前腦海中的最后一個念頭:跟緊小秦。
屋中家具五顏六色。背后的玩家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有人從寫字臺上抽了幾本書,悄悄挪動腳步,將書本卷成卷塞進了安全通道的門把手里,試圖以這種蒼白到有點滑稽的方式,抵抗隨時可能從門后面沖下來的鬼怪們。“我無法判斷這扇門是不是生路。”王輝神色恍惚。
這樣一想,眾人越發覺得,夜間游戲中提到的“亡靈復活”指的并非那些怪物。遙遠的另一個位面,直播大廳的光幕前,靈體觀眾們正在為秦非歡呼雀躍。王明明的媽媽:“但我們沒同意。”
“這是為什么呢?”直到幾小時前,蝴蝶和彌羊都還一直齊頭并進,以難分你我的趨勢前追后趕。
秦非冷冷地望了彌羊一眼,旋即露出笑容,清澈的琥珀色眸中仿佛灑落陽光般誠摯又溫柔,好像剛才不經意的冷眼只是對面那人的幻覺:寧愿將自己的皮膚生生剖開,也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現在這樣會不會太胡來了?
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他們這邊四個,秦非一個。等到那時,老鼠三人的操作空間就會大上許多。
而真正上了二樓的玩家,則都已經消失無蹤了。所以,他們這就,出來了……?秦非的目光從桌上的棋盤劃過。
這銅牌的顏色和大小,都是秦非參照著左鄰右舍的門牌樣式挑選的。三人在一樓打了個轉,發現崔冉和宋天不見了,還以為他們是提前跑路了,于是也便趕緊從大門離開。
應或受到驚嚇的心跳還沒平復,傻呆呆地望著秦非身后。毫無疑問,這是個NPC,五短身材,四肢和身體都格外粗壯。那個任務場景甚至連“場景”都沒有,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黑暗空間。
可是這次副本不同。“咱們現在怎么辦?”但這對目前的局勢來說幫助甚微。
秦非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所以,“亡靈”,到底是指什么呢?
孔思明的手機相冊中有一個名為“畢業旅行”的分組,里面全都是為畢業登山的準備資料。
青年的神色冷峻,淺色的眸在陰影中顯得暗沉,令人完全無法看穿他在想什么。
像是從戒指里傳出來的,又像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彌羊現在對他已經沒有了絲毫威脅,秦非并不介意多一個人分享他們的勝利果實。
等到整個過場劇情結束,秦非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沒推動,攬在腰間的手反而收攏了些。
小男孩淘氣起來可以接地氣,但沒必要接地府。其實其他幾人都沒有想過秦非能摸出什么來,因為秦非剛剛將祭壇拿出來后,他們出于好奇,全都上陣摸了一遍。
但在那疊拍攝于半年前的照片中可以看出,當時的幼兒園還是以彩虹作為裝修主題。過以后他才明白。
“二樓不能隨便去。”秦非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既然牌子上標了‘貴賓區’,就只有貴賓才能上去。”
他在夜晚到來之前接了王明明爸爸媽媽派給發的尋人任務。A級直播大廳里,一堆靈體簇擁在秦非的光幕前嘰嘰喳喳。
“切!”
作為這樣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哈德賽先生何必為他們保留尊嚴呢?聞人眉頭緊皺,上前一步,想和指引NPC搭話。秦非看向人氣榜,果然,在榜單中位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紙條上提到了鴿子,游戲區守則上也提到了鴿子,可二者所傳達出的訊息卻截然不同。
彌羊嘆了口氣,將一個東西扔到秦非腳前的地墊上。
作者感言
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