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 月亮攀升至穹頂正中。彌羊人都有點恍惚了, 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但,之前找人實在浪費掉了不少時間。
雪山。“鵝沒事——”江同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下一刻,他忽然看見身邊有道黑影一閃。
估計是看上了他身上的彩球,想要搶奪。100%的完成度,他們最多只做完了50%而已。雖然秦非覺得王家二樓藏著的東西,和隱藏任務沒什么關系,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王明明家里的秘密。
“沒什么好掙扎的,鬼不會放過她的。”秦非半瞇起眼,緊盯著那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優美身姿。“好呀。”秦非完全沒有意見,“那我去那邊。”
他示意彌羊向旁邊看。看起來完全沒有什么力道,可對于鬼怪們來說,卻像是遭受到了極嚴峻的打擊。
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成了冰渣,在血管內艱澀地向前涌動。秦非承認他的舉措有些瘋狂,但,“拿到那樣東西!”,這念頭在短暫的一秒鐘之內分裂無了數次,像是被水脹滿了的海綿一樣膨脹,再膨脹,擠滿了他的大腦。
七個樣式各異的玩偶整整齊齊地躺在下方桌面上,瓦倫老頭被眼前的一幕氣得不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彌羊鼓足勇氣克服心理障礙,又試了一次:“菲菲公……”
玩家們會采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內部選舉出一個最弱的“祭品”。為了將危機掐滅在苗頭,系統這才策劃了這場R級直播。明天白天那么長的時間,難道他連一分任務分也得不到嗎?為什么要在今晚就出去冒險?
聞人黎明在零下十幾度的戶外環境中和雪怪打出了一頭汗。他轉身向后,直面秦非與彌羊。
倒并不是他看不慣對方。林中仿似生長著無數只看不見的眼睛,正潛伏在暗處,窺伺著溫暖明亮的營地,發出含糊而讓人心神不寧的囈語。他逐字回憶規則的內容:“每間房屋內只能有一名活人居住。”
什么情況?觀眾們齊齊一愣。蝴蝶知道這個消息后差點把牙咬碎了!
“你剛才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其中一塊靈魂碎片。”
而現在,眼看他就要成功接觸到謎底。
可他既然已經見了血,副本里的怪物又怎會那樣輕易地放過他?
觀眾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死法,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玩家在馬上可以離開副本的時候,突然自尋死路!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鏡面。那就是玩家們在最初走下峽谷時,看見過的。
他雙手撐著桌面,上半身微微向前傾,語氣急促地追問著身前那人:推開家門的瞬間,不出意外的,又得到了爸爸媽媽堪稱驚悚的注目禮。越來越近,近到對方如果掄起斧頭,秦非絕不可能躲得開。
林業一喜:“成功了!”
藏得很深嘛,老狐貍。這見鬼的母愛難道要無差別伴隨他一輩子嗎??
其實副本內現存的玩家,應該不止十九個人,但或許是被社區里的怪物纏住了,還有少量玩家并未出現在這里。秦非笑瞇瞇應下,獨自轉身離開。它說話時的聲調就像一個制作粗糙的低級AI,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帶著奇怪的停頓與雜音。
三途可以打保票,所有高階玩家都已經將秦非的特征和信息印在了腦袋里。
“……靠!”找到了!屋里一個人也沒有,通風管道里空空如也。
看見走廊上的三人,三途想要停住腳步,出于慣性又往前沖了一大截,然后折返回來。冷白的皮膚,形狀流暢漂亮的側臉線條,搭配著因為失溫而失去血色的薄唇,在暗紅的光暈中,竟多出幾分帶著邪氣的不馴之色。久到蕭霄感到空氣中的含氧量越來越稀薄,薄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除了秦非和岑叁鴉還能泰然自若,剩下四個人都像鵪鶉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快步向村內走去。當時那幾個從房間內走出來的玩家,神情驚恐又沮喪地告訴陸立人:
鹿人纖細的手指緊緊捏在高腳杯上,每個指關節都在用力:“不,才不是這樣。”
但有時,不過三分差距,帶來的便會是十分的不同。因為頭燈起不到作用,除了在最下面的聞人隊長以外,其他玩家都將頭燈收回去了。光是看到這些東西,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他將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放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每個靈體臉上都帶著激動又震驚的表情,似是愕然,又似是難以置信。身邊亮度驟然下降,濃黑的霧氣彌漫視野, 系統提示再度響起。
亡靈復活夜。秦非朝身后揮了揮手。秦非給了孔思明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哎呀,這怎么可能呢,鬼故事只是故事而已,我們要相信科學。”
這絕不是什么好跡象。
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作者感言
“臥槽,刺激呀!”玩家嘴里的啤酒都噴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