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個銀色的解剖臺,解剖臺上躺了個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腳都被繩索捆著,腰間還拴著鐵鏈。“你這氣球人裝。”彌羊實在欣賞不來,“……如果碰到尖銳物,不會直接被戳爆吧?”聽見彌羊的話,他突然低聲弱氣地回答:“不會。”
他剛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結果卻又死里逃生,但現在他再次意識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秦非站在游戲房進門的那一小塊空地上,手中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應或對刁明很反感,聞言皺了一下眉頭,急于為黎明小隊辯解:“他不是我們隊的,只是我們的雇主。”
在觀眾們的眼里,他就是站在雕像堆里發了會兒呆。走廊上人聲嘈雜。
從那幾名玩家口中,路立人成功得到了消息。他的雙手竟不知為何變成了橡膠制的,戳起來緊繃又帶著彈性,就像一個充滿的氣的氫氣球。
“喂,喂,你們等一下。”這不會是玩家動的手。
誰知入夜之后,夜間任務開始,社區內所有居民樓的大門全部鎖了起來。眼看他們就要困死在這里了,這家伙為什么還能表現出一副舉重若輕的淡定樣?
12號樓下,中央廣場。隔著層層嶙峋的水面,體型龐大的灰蛾覺察到了正在刺向它的視線。
刁明呆滯了幾秒鐘,陡然想起昨天看到過的規則。“鬼嬰。”貓咪先生將正舒舒服服趴著的鬼嬰從肩膀上揪了下來,拍拍對方的屁股。
烏蒙有些絕望。
“我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A級玩家吧。”老虎的語氣十分篤定,“你們在走廊上閑庭信步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這個安全區竟然只能容納兩人。事實上,對于王明明家真正的問題所在。
“??????艸,我終于看懂他想干嘛了。”
這段話中的前半段是正確的。假如讓鬼女來和雪怪對打,其碾壓程度大概就是用魔法攻擊物理,手指頭動一動,就能讓峽谷里的怪全都灰飛煙滅。
“我明白了……哎呀,哎呀,這可怎么辦才好呢——”其二則是因為,高階玩家圈內的首席雇傭兵開膛手杰克公開宣布,他決定放棄追捕小秦的任務。粗重的鎖鏈在門把上緊緊纏了數圈,鎖頭比秦非的拳頭還要大。
床底是絕對安全的,不需要數數也可以不被怪物襲擊,甚至可以多個人呆在同一個房間。如此一想,副本還挺仁慈的。被黑色衣袍包裹的男人重獲自由,他向秦非伸出右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枚黑色的戒指。
秦非將手機丟進隨身空間,轉身往外走去。秦非突然制止了林業繼續說下去,只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些事。“她的san值下降得好厲害。”
“你自己看著辦吧。”秦非淡淡道,溜達到一旁,去和聞人黎明一起鉆研峽谷地形。沒有明白自己已經麻煩當頭的傀儡玩們,傻乎乎地從樓上下來,整整齊齊在蝴蝶身后排成一列。“???”
蓋子上同樣印著白色鬼臉圖標,從形狀和樣式上看來,的確是罐子或壇子的蓋。
秦非重新閉上眼。轉頭向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想直接被鬼踩扁。剛才在404號房里,那兩個NPC給玩家們頒布了一項任務。
不知是不是為了盡可能拉大自己和通緝令中的形象差距,秦非將腦后本就半長的碎發扎成了一束。“算了,再去找找吧,我就不信我一下午都這么衰!”彌羊還真就不信邪了。“放開我老婆嗷嗷啊啊啊,我老婆只有我才能摸啊!!”
空間會隱匿進更深的維度中,直到下次找到機會,再度出現。從外面看,會給人一種這些房間面積都不大的錯覺。實在太冷了。
沒想到秦非搖頭否認:“不,不是。”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
在風聲雨與落雪聲背后,某種輕微的嗡鳴一閃而逝。
“對了。”他在徹底離開結算空間前,回過頭,特意叮囑道:終于,他天人交戰完畢。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得那樣脆弱易折。
就像余阿婆一樣,以普通人的面貌掩蓋著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靜悄悄地,為釋放邪神做準備。“Y大登山社團的學生周莉在春季回了一趟老家,原本只是打算為即將到來的社團畢業旅行提前做準備。”“一個B級玩家帶著一大群玩家,被一個D級玩家和一個背刺的鬼耍得團團轉,薛老師這一波滑鐵盧了啊。”
這是一個坑。
不是因為別的。彌羊進入服務大廳的時候掃視了一圈,腳步微微一頓。林業偷偷指了指樓棟大門,搖了搖頭。
身為盜賊,他的敏捷度很高,且十分善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果然,手指伸進眼眶邊緣的縫隙,同樣觸碰到了自己的皮膚。
成百上千的鬼怪被擋在門外。……B級玩家?那不是和薛驚奇一樣。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沙發扶手:但,何必那么麻煩呢?沒過多久,右邊僵尸就帶著一只雪怪回來了,它在前面跳,雪怪在后面跟著跳,畫面看起來詭異又滑稽。
——假如樓里真的有鬼,而玩家們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那宋天或許不會死,但他們三個卻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是要臉皮多厚的人才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話,冰天雪地像是會有蚊子的樣子嗎?
作者感言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