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
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主播真的做到了!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慢慢的。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
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所以秦非拔腿就跑。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假若此時沒有一個如秦非這般神智清醒、且強大到足以堪破異端的人存在,這片迷霧便會永遠籠罩在眾人頭頂。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
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然而——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這也太難了。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
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
后果自負。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秦非訝異地抬眸。所以。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良久。她之所以會出言支持,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
作者感言
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