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秦非皺起眉頭。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靜劑時,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最后直接被電暈了。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
有時候, 泯然眾人也是一種優質的保護色。手起刀落。
林守英死后,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廈終于徹底傾塌。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
……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徐陽舒十分老實地搖頭。
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因為那次失敗無疑讓他丟了大臉。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呼——呼——”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是蕭霄。撒旦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
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徐陽舒:卒!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
“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起碼不想扇他了。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
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僵尸們長長的獠牙裸露在嘴邊,尖銳的指甲即使被霧氣遮掩都難掩其殺傷力,毫無疑問,假如被抓住,下場一定十分凄慘。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作者感言
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