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
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1號,韋恩,“雨夜紅衣”連環殺人案嫌犯。
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秦大佬在寫什么呢?
這究竟是為什么?
緊接著,鐘聲停止了。
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視器嗎?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至于副本內同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雖然她原本想的替鬼火上分的計劃被毀了。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薄??雖然彈幕減少是肉眼可見的, 可主播怎么突然就反應過來是他身后有人啊???”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tmd真的好恐怖。
禮貌x2。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村祭,馬上開始——”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p>
“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他就算要上榜應該也是用的小秦那個名字吧?
作者感言
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