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
是刀疤。
“丁零——”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
每個人都在心中倒數著。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
難道他在這個副本中,是什么天選之子嗎?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
就。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那吊墜上的珠子里也一樣盛滿了液體。
“不過……”“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彌羊?
……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蕭霄想不出來,蕭霄抓耳撓腮。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
要敵對的可是整整10多個人。
“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
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三,二,一。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
那縫隙實在很小,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
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這東西傷不到僵尸的根本,但也令對方的動作慢了下來,蕭霄抓緊這來之不易的寶貴時間,祭出最后一張符。
作者感言
是一個木頭箱子,就放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