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只感覺到一股颶風裹挾著自己,由于移動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有看清自己被風掀飛的過程,只聽見幾聲驚呼,而后便重重栽進了屋里。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秦非表情怪異。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秦非、蕭霄和林業(yè)一起盯著鬼火。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半晌,他終于開口:“可以。”
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jīng)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在極短時間內(nèi)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導游是不是耍我們的?”程松面色不善。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秦非點點頭。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下決定。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cè)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這大約就是規(guī)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秦非笑了起來:“我也高二。”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秦非驀地轉(zhuǎn)過身,望著那npc繼續(xù)走遠的背影,詫異地揚起了眉。倒是頭頂?shù)膲ζぜ?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可一旦記憶中出現(xiàn)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
他這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寵物纏上了?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
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zhuǎn),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份黃牛的工作,可卻被系統(tǒng)派遣到了戶籍管理中心這種沒油水的地方。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diào)給傳染了。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jīng)費,但按社區(qū)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不像是在騙人。
面無表情,神態(tài)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guān)副本世界。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fā)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xiàn)在半掩的門背后。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xiàn)假規(guī)則的,因此林業(yè)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秦非微笑:“不怕。”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或許——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
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jīng)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的確。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
到底,少的是什么呢?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jié)論,“僅僅只是系統(tǒng)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作者感言
只有沉重的關(guān)門回蕩在整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