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
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凌娜這樣漂亮時髦、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又驚又喜的聲音自秦非身前響起。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但人終有生老病死。
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它看得見秦非。“19號讓我來問問你。”
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大開殺戒的怪物。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真是離奇!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
很討厭這種臟東西。
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生。
……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
作者感言
當時在甲板上,這少年與秦非對視了一眼,那雙看向秦非的眼睛里分明寫滿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