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鑼聲又起。
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他被鬼女背后放的冷箭給打擊到了,興致缺缺地道:“那你們呢?”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
——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絕對不可能存在。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秦非:“……”孫守義嘆息道:“上午我們在村民npc家中曾經得到過一個線索:守陰村每年都會死人,而今年已經死了六個。”
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注:本次接待活動是本社區參與評選市級文明社區的重要指標, 請大家踴躍參與!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我問你晚上吃什么?”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他們不會傻到主動將信息分享出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
作者感言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