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們看到回來的人不是隊友時，才會那樣沮喪。

他們能打，這是實實在在的。“你回來了。”彌羊見秦非進來，頓時眼前一亮，旋即又煩躁地薅了一把腦后的頭發，狠狠瞪了身前的孔思明一眼。但當在暴雪中穿行了四個多小時，成功抵達地圖所指的地點時，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景象，眾人依舊沉默了。

彌羊沒敢貿然伸手。他和彌羊走在隊伍最前面，承受的最大的風雪，說話聲被風刮碎，卷到了不知何處。“亂講，我們羊媽媽和寶貝崽明明是母慈子孝！”

丁立看起來像個理工直男，說話水平倒還挺高，提問時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隱約有種捧著對方的架勢。“走吧。”彌羊眉頭皺得死緊，意有所指道，“一起去巡邏，你們別留下了。”

應或很不贊同：“現在進密林，我們可能就出不來了。”副本背景中已經提到過，他們來自Y大的登山社團，大學4年間已經組織過許多次集體活動。

蕭霄好奇地插嘴：“那，假如他們什么壞事也沒想干呢？”可黃狗和狼已經搶先一步走了過去。秦非用一種故作單純的語氣，十分做作地說道。

不只是手腕。碎尸這項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在杰克黑著臉揮斧劈向那具尸體的時候，其他玩家分做兩組前往切割冰面。

火光四溢。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

前幾次每次指認完鬼之后，玩家都會被傳送到一個一看就是任務空間的地方，但這次他們似乎仍停留在原地。秦非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對方的鼻尖，肌膚冰冷，但呼吸灼熱滾燙。

雪地松軟，完全找不到著力點，所有玩家都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步沒有走穩，就直接從坡上滾到下面去。

岑叁鴉被他用繩子纏著綁在背上，好像趕集的人在背上綁了一捆菜。泳池中氣泡翻滾。

聞人黎明和秦非對視幾秒，認命地轉頭，并不打算在這一點上多做爭辯。

C級以上副本里的玩家沒有一個是傻子，這么明顯的漏洞，他們不可能注意不到。老頭一眼看中了這只實力最強橫的隊伍，一邊說著一邊沖到蝴蝶身旁，一屁股坐在蝴蝶腳下，狠狠拽住對方繡滿彩蝶的衣角。“站住。”

秦非顯然不是第一個提出這項要求的玩家，老保安十分熟練地搖搖頭：“不行，今天晚上沒有巡邏任務。”

對面的人不理會。老保安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伸手指了個方向。重新爬回了那東西旁邊, 仔仔細細抹去上頭的積雪。

其實秦非對右邊僵尸的實力認知有些不太準確。

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但他的提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可副本沒有給出新的通告，離開副本的銀色大門也沒有出現。

在三個人的聲音都消失在樓梯上以后，彌羊跨步走向沙發，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再加上秦非用血液清洗了封印之海的鑰匙，污染源來到這片海域完全不受任何阻礙。“快出來，出事了！”越來越近！

他有心情和污染源你來我往地較勁，卻理也懶得理系統。蝴蝶雖然攔住了小秦，可卻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干，說話的聲音也一點都不大。秦非站起身，對著空氣朗聲道：“我要指認，炒肝店老板是鬼。”

秦非一攤手：“就是這樣，外觀道具可以強制他們替我做些雞毛蒜皮的事，問個好，或者端茶倒水之類的。”副本總不至于安排一個純靠運氣開盲盒的關卡，那樣也太坑了。按理來說，他一口氣指認了那么多鬼，足以在瞬間將兩隊比分拉開巨大差距才對。

今天上午彌羊借口打掃衛生，闖進王明明家以后，整整一個上午時間，他都被這兩個NPC呼來喝去。雙馬尾遲疑片刻，低聲開口，“要不咱們挑一個人出來……”

入目是一片極其寬闊的空間，整體呈四方形。“六祭壇，一銅鏡，四十四生祭。”

秦非沉默著。實際上，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先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

他伸手指向不遠處。

預言家。手腕上的尸斑顏色淡了許多。

而秦非也徹底看清了它的模樣。豬頭的顏色粉中透著灰，兩扇巨大的耳朵垂落，隨著他走動的腳步，拱出的豬鼻子上下輕顫。秦非的手指在長椅的扶手上輕輕劃下一道線。

“菲——誒那個誰！”

“你看。”秦非將雪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遞到彌羊眼前。好朋友。“你還記得在封印之海時，我和你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