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已經轉身一腳踹開了旁邊的門。和彌羊想象當中不同,秦非忽然被媽媽飽含深情地呼喚,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錯愕的神情,反而一臉一言難盡。
……
“合作愉快。”秦非用簡短的四個字表了態。
“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波人就已經在圈欄區門口了。”“再走快點啊急急急!”無名的怪物躲在陰暗處窺探著。
還沒來得及細想,樓內電梯急速下行,梯門打開,剛才派進樓里查探的傀儡急匆匆沖了出來。是秦非。
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餿味迎風飄散,直接飄到秦非鼻端,秦非的喉結動了動,壓下胸腔中泛上來的細微惡心感。以前哪個人活著離開副本的時候不是樂呵呵的?聽見系統播報的積分結算,各個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從坡下上來的那兩名玩家中有一個叫段南,聽到這里像是受到了什么提醒:
假如他們像刁明說的的那樣,和開膛手杰克達成了同盟,現在后面那個小秦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秦非身后,彌羊同樣被他過于張狂的回答驚得心中一跳,還未來得及上前,從后方的不知某處,卻忽然鉆出來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女NPC。副本世界中的玩家,混到高階,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幾件上手的道具。
……原來這些藤蔓根本困不住祂。
一定有……一定!怎么偏偏就是他呢。打NPC的臉,狗膽包天!
“你們能不能帶我出去?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里?啊啊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聞人黎明,仿佛一個痛心疾首的老父親,正在審視著勾搭自己天真爛漫的小女兒的臭男人。純白的結算空間取締了灰暗的湖底深淵,在副本場景徹底消失不見的前一秒,聞人黎明聽見一道喊聲從背后響起。或許是因為秦非開始掙扎了,背后的少年箍住他的手臂更加用力。
那人手里拿著的匕首,他認得,是系統商城里的匕首。眼看天就要黑了,秦非最后一次轉了轉手上的戒指。
秦非輕輕咳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些什么。
隨著秦非接連踹開了17和16層的安全通道門,又重新回到18層以后,他突然發現,18樓的面積似乎越來越大了。他這亂糟糟的保安亭里翻翻找找,打開了一個又一個抽屜,最后終于找出幾張紙來。
……近了!
雪洞不同地段的寬窄差異極大,有的位置僅能容納一人爬過,玩家們排成一隊緩慢前進,聞人黎明打頭陣,烏蒙斷后。有余阿婆的:“蝴——蝶——小——賊——”秦非笑了笑,沒回答。
青年的聲線清越柔和,說話聲調不疾不徐,似乎擁有著一種能夠撫平人心中焦躁的魔力。
有人的臉皮下方擠滿鼓包,將面部撐得崎嶇不平。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驕傲的大人狠狠吃癟。”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就在那些肉泥入水以后, 水中的灰色劍齒魚們果然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他指向地圖上的一個樹形圖標。起碼在底層船艙中,燈的存在感低到可怕。之前看秦非鉆進帳篷,聞人只以為他是覺得外面太冷了,想進去躲風雪。
在游戲結束后,秦非失落地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唉,這種智力游戲,果然還得是聰明的小朋友才能玩得轉啊。”
反正秦非幾人身上的彩球數量已經不少,不至于因為排名太靠后而被淘汰掉。
一場表演需要有演員,有舞臺,也需要有觀眾。出于這種心理,秦非正在嘗試著用指尖逐塊檢索著地面上那些碎片。秦非卻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
這次他也聽見了。蝴蝶站在傀儡身后,聞言不置可否。玩家們一個接一個鉆出洞口,當所有玩家全部站在空地上以后,系統突然給出了新的任務提示。
名字這東西,他們早就互相喊過不知多少回了。這些石洞每一個背后,都連接著數之不盡的通道,通道之間相互貫穿,就像人體內交錯生長的毛細血管。從他的口鼻中冒出泡泡,咕嘟咕嘟涌上水面。
管道結構復雜,左通又
七只老鼠變成了八只,對秦非來說沒什么區別,依舊是用繩子拴著他們往外走。
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草。”雙眼緊閉, 膚色蒼白,穿著和玩家們一樣的衣服躺在地上, 看不出是死是活。烏蒙在寒意入骨的雪山神廟中急出了滿頭汗。
作者感言
作為這樣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哈德賽先生何必為他們保留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