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
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蘑菇頭小女孩回頭,看見空空蕩蕩的院子里來了幾個大人,臉上有點懵。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薛驚奇瞇了瞇眼。
“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而是直接站起身,嘗試著靠蠻力破壞門窗。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通關需要24分,而我們只有24個人,你必須要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懺悔一遍,才能滿足通關條件。”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果然,他左手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
乖戾。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沒人敢動。
秦非詫異地揚了揚眉。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
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出口!!”
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一般。“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
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只要不掉san掉到和副本融為一體,就算蕭霄真的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也還是有機會通關副本的。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
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作者感言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