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

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是林守英嗎？”林業問。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

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停車，師傅停車啊！”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秦非敷衍地點了點頭。“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

“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神父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我要回宿舍，告解廳里面有階梯，可以直接走……等等，你們該不會連我的宿舍也要一起搶吧？！”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只要這個家伙得償所愿以后，能夠理她的手遠一點！！

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秦非并不堅持：“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