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jīng)死光了。
“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
“不要再躲了。”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
沒聽說也是正常,綁定資格并不公開對外出售,普通玩家是接觸不到的。
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哪兒來的符?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fā)形成的。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fā)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怎么會不見了?”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jié),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jīng)僵化,微微蜷曲著。
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lián)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
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yè)和凌娜做科普: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jīng)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
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fā)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
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xiàn)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
作者感言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