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所以,這個副本和別的副本不一樣。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的確。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他望向空氣。
車還在,那就好。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
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7號是□□。
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
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蘭姆……”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
隨著涌入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陡增,播報系統獎勵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錢一樣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秦非:“……”
這很難講。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秦非收回視線。
不行,實在看不到。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真是這樣嗎?
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樹葉,泥土枯枝,天空。
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作者感言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