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
懲罰類副本。但秦非閃開了。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
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
“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
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不難看出,正是玩家們已經見到過數次的清朝官服。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他這樣說道。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
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避無可避!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
蕭霄:……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
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
“小秦。”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
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便將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
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打發走他們!“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他們都還活著。
作者感言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