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玩家們不明所以。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咚——”
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撒旦迷惑地皺起眉頭。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
他快頂不住了。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單獨進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
也太缺德了吧。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
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起碼不想扇他了。
“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他還可以跑得更快一點!!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總之,他死了。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主播真的做到了!6號收回了匕首。“整個圣嬰院都是蘭姆的腦內世界,對嗎?”
“主播……沒事?”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玩家們:一頭霧水。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
作者感言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