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呼——呼——”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秦非不為所動,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不呀,你怎么會是我呢?”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他詢問林業道:“你想吃什么?”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
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玩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戲碼?
顯而易見,在這支玩家隊伍中,已經有人被神像盯上了。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他之前還以為,起碼要等他們先玩過幾輪才會出現呢。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怎么少了一個人?”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原來如此。”
“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不怎么結實的車窗晃動著,玻璃發出“咯咯”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碎成一塊塊。
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其實,宋天沒有留意到。
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
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只是……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
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祂這樣說道。
所有人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別人?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
“小秦。”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彈幕沸騰一片。秦非忽然發現一件事,自己這個天賦技能,除了可以在npc不斷上升的好感度中獲利外,似乎還能直接拿來當一本怪物書用。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
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
“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
不過現在好了。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真的假的?”“哈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有神經病啊!!”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
作者感言
男玩家是典型的武力天賦玩家, 身材高大結實,一張黑臉,看上去極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