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立即想起剛才烏蒙在雪地里捕捉到的那只灰蛾。數不清的鬼怪排成一條擁擠的長龍，像是突然嗅到新鮮血肉氣味的、餓了七天的野狗群，喪失神志般一路緊隨秦非身后。

可問題在于。蜘蛛羊八條腿一起發動，占據了玩家左側上空的整片懸崖。

模棱兩可的話語反而讓孔思明更加相信了幾分。

2.后廚由老板負責“這位是新加入我們的隊友。”秦非笑瞇瞇地向三人介紹，“陶征，B級玩家。”污染源的氣息？

遠方的地面傳來陣陣悶響，像是有著千軍萬馬正踏步而來。秦非打開彈幕，直播間的觀眾們正在進行狂歡。

雖說他們隊只要一遇到需要分析的副本，通常都表現不佳，五次里能分析錯三次，活到現在全靠拳頭硬。這樣下去當然是不行的。【安安老師的骨哨：在小小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小小的骨頭開出小小的花！這是幼兒園老師最喜歡的教具，只要吹響這枚哨子，即使最不聽話的小朋友也會對你言聽計從。】

這些事情，和秦非與彌羊毫無干系。蝴蝶語氣低沉陰冷。你37度的嘴是怎么能說這么冰冷無情的話？！！

順手還扔出去幾塊抹布給林業他們：“把外面的桌子擦干凈。”直播鏡頭十分不懷好意地給了蝴蝶一個手部特寫，片片碎裂的道具石異常清晰地昭示著一個事實：玩家們不知道他們在密令里跑了多遠，轉過了多少個彎，如今又身處何地。

“污染源？”他在心中無聲地喊道。

頓時血流如注。

可憐的林業和蕭霄差點原地背過氣去。

抓鬼什么的，明天白天再做也不遲。十顆彩球的誘惑力著實強悍，只要能通關這個房間里的游戲，就能比其他正常的玩家高出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基礎。其他玩家不知道，他們可是知道的。

而動物則被圈養著，進行隨時會喪命的游戲。聞人黎明一邊躲開雪怪的攻擊，一邊痛苦地質問秦非道。

果不其然。秦非闖進的這條走廊，出現的污染跡象顯然就是“柔韌度變化”。玩家們頓時一哄而上。

“所以依我所見，他肯定也被污染了，只不過他受到的污染比杰克更深！杰克可以通過精神藥劑彌補，他卻連發現自己被污染的機會都沒有。”觀眾口若懸河。

——假如樓里真的有鬼，而玩家們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那宋天或許不會死，但他們三個卻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然后就貓著腰，在后廚四處翻找起來。

和秦非本人平時的氣質并不完全相符。

接連數道槍聲響起，圍觀的玩家們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射擊聲震耳欲聾，掛滿玩具的背板墻忽然猛烈搖晃了起來。這么烏鴉嘴的人，就應該謹言慎行才對，刁明這樣認為。祂的嗓音在深海的回響中顯得格外幽深沉寂, 仿佛來自極久遠的亙古之前, 帶著一種能夠令人從靈魂深處產生共鳴的回響。

秦非仰頭，覺得那輪慘白的月亮看起來，就像一顆失去了皮肉的人類顱骨，散發著斑駁的死意。

但是光叫菲菲又好像挺奇怪的，總感覺好像有點，呃，過分親密了？所有的區別，不過是顏色深淺上的差異罷了。或許是這一天以來受到的打擊太多，玩家們現在已經不敢再提前預支喜悅了。

烏蒙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睛。

彌羊氣得直翻白眼。

但NPC絲毫不理會他，一人一條胳膊如鐵鉗般架著他，將他扭送向了游戲區外。

……其實他連究竟發生了什么都沒弄清楚，但身體對于危險已經有了先一步的反應。玩家不能一直滯留在走廊，過不了多久，整個游戲區就會空無一人，頂多剩下個位數提前結束的一輪游戲的人。

杰克已經不知道了。

“你不是不想走吧。”彌羊言簡意賅：“走。”

“巡邏時記得時刻打開手電，電池用完要及時來進行更換。”

……

在干凈舒服的別墅里躺尸。他的雙手不住地摳挖著臉皮，好像想把整張臉從肌肉和骨骼上撕扯下來一般。幼兒園里的安安老師，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奇怪的蠱惑，這才將一個班的學生全部燒死。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但很快，他便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