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
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他剛才……是怎么了?
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
事實上,絕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休息室。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堵墻。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
“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
秦非點頭:“當然。”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鬼女:“……”
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眾人面面相覷。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
聽說大多數都是在中高級副本中開展的。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
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
作者感言
可羊媽媽講義氣得很,從未打算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