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還有這種好事?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
秦非點點頭。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他只能自己去查。
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
“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而是微仰著頭,眉心微蹙,緊緊盯著義莊大門上方。
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
所以……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至于這張地圖究竟有什么具體作用, 程松暫時還不知道,但, 他可以確定,這張圖在最后通關時能夠幫助到他。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出去轉轉。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被耍了。
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她的臉貼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順著毛細血管直沖大腦。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與華奇偉和王順之死不同,秦非如今經歷的并不是短時間的必死環節,往好一點想,或許正說明了他的處境是可以找到方法破解的。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咚——”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
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玩家們大駭!
小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它這要是換個人纏上,怕是光用嚇都能把人嚇死。
作者感言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