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以己度人罷了。”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不論是秦非還是別的玩家,不論他們問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算了。
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門外,是一個與門內截然不同的人間煉獄。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
“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秦非收回視線。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崔冉盡量精簡語言,將大量信息壓縮在一起,灌輸給對面的新人。
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
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沒有人回答。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
作者感言
烏蒙背后的冷汗頓時又多冒出一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