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
“?啊???”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導游、陰山村、旅社。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
不過。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嘻嘻——哈哈啊哈……”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
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
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可他不是昏迷了嗎?他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與活死人無異嗎?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沖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外面找個舒服的地方說!”
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
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
人格分裂。一旁的蕭霄:“……”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我們當然是跑啊。”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他說。
不過現在好了。孫守義見狀忙跟上前幫忙。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
他說謊了嗎?沒有。
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這迷宮的入口雖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脫離于教堂獨立存在的空間。
作者感言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