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明明這才是正解好吧!正常人都會往這條路上想的!!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傳聞中,僵尸都是踮著腳跳著走的……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變異的東西???“游戲場地:狼人社區幼兒園內。”
“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
怎么老是我??那是……
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
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
作者感言
偏偏這用法還的確十分精妙,能替秦非省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