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那鎖鏈不長不短,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可無論如何,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
蕭霄卻只覺得后頸發涼。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
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除了這些之外,他幾次行動時選擇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夠解析出一些信息來。“我操嚇老子一跳!”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紅發陣營:白方陣營=3:1】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2號玩家自從走進餐廳開始就表現出了一種難以掩飾的迫切,這種迫切在食物上桌后更是格外明顯。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秦非的則是數字12。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
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
玩家們迅速聚攏。鬼火受教,連連點頭,秦非則突然站起身來。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不過。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
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蕭霄愣了一下:“蛤?”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
“砰——”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蕭霄人都麻了。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
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草!草!草草草!”“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作者感言
3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