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啊——!!!”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也沒有遇見6號。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
孫守義尷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說。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身前是墻角。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
“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
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華奇偉尖聲道:“規則說了,讓我們留在義莊!”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真的笑不出來。
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秦非并不在乎,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啊不是,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該說不說。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先,劍走偏鋒若。
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作者感言
秦非:“一個活人,好好的躺在床下, 是不可能突然死掉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