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終——”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
“嗷!!”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一定很拉風吧,快說出來讓他學習一下。
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秦非的兜里還有一大堆,沒一個能點亮的,想來只可能是特殊場景所造成的限制。系統沒有再給秦非手中那捧苔蘚眼球切特寫鏡頭。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
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身型巨大的怪物甚至無需任何多余的動作,僅僅雙手起落之間,秦非躲藏的辦公室便已是支離破碎。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黛拉修女隊大家非打即罵,稍有不如她意義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電棍伺候。“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
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
秦非:“喲?”
吱呀——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隨著他們前行的軌跡,那些原本就應該在這里的東西也逐漸顯現出來。
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有人死了。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秦非和艾拉之間的話題一直延續著,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拉頭頂的好感度條再創新高。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D.血腥瑪麗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暗火和星辰之間的矛盾是從雙方內部的玩家之間先開始萌發的。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神父欲言又止。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作者感言
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