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
可是。
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秦非眨了眨眼。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凌娜皺了皺眉。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程松能夠在短短幾秒之內反應過來,沖去救凌娜,也就意味著,他絕對將凌娜推刀疤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
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嗒、嗒。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砰!”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啊……對了。”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這真的是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玩家能夠做到的嗎!”
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什么情況?詐尸了?!“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
只有一層,不存在任何角落或者暗室,根本就沒有藏匿尸體的基礎條件。“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
驚呼聲戛然而止。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
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一夜無夢。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
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秦非又開始咳嗽。
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
作者感言
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