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我親愛的孩子。”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xiàn)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zhì)刑床。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呼——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dǎo)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yīng)也不為過。
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
直視神像的后果,就是遭受神像的審判。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引路燈嗎?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
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yīng)該比你高。”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yù)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
2.夜晚是休息時間。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陰暗的環(huán)境、恐怖的游戲、事關(guān)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dǎo)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不規(guī)范的操作導(dǎo)致村中陰氣橫流,那些被堆積在祠堂外的尸體,在某一日突然都化作了活尸。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很奇怪,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zhuǎn)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nèi)e的地方說。”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就已經(jīng)聽出了他的聲音,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
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
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chǎn)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zhuǎn)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系統(tǒng)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他在臨到動手的關(guān)鍵時刻掉了鏈子。
“快!快過來!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新的規(guī)則!”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zhí)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shù)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zhàn)局的觀眾少。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修女不一定會信。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他只好趕緊跟上。
“反正就是……應(yīng)該是沒見過吧?”
作者感言
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xù)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