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非閃開了。
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
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我都要懷疑鬼生了!”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總之, 村長愣住了。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誒。”
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迷宮究竟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
真是讓人嘔得慌呀!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
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
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
當然不是林守英。
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不過現在好了。
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很快,房門被推開。
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
作者感言
“什么什么?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