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

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義莊院正中，棺材里，華奇偉同樣聽見了那道開門聲。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反應過來。

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

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黑暗的告解廳。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

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系起來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

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我靠，截圖，快截圖！花錢截圖！”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

他剛想把驗資卡取出來！！

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誒。”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人格分裂。】

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