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
“臥槽,真的啊。”鬼火從休息區一路沖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絆了個跟頭。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可身后追兵實在太難甩脫。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
這里很危險!!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
“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去啊。”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
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
秦非心下稍定。一下、一下、一下……
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
任平,就是那個死掉的男玩家。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秦非沒聽明白:“誰?”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嗨~”
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撒旦:“?:@%##!!!”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團滅?”
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啊?”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秦非倒抽一口涼氣。
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秦非道:“當然是我。”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作者感言
“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